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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書生愛上表妹卻被對方父親阻撓,歷盡艱辛才修成正果

2024-04-04文化
和州就是現在的河北省邢台市南和區,明朝時,那裏有一個書生叫宛霞。他天資穎敏,是一個學霸,十三歲那年就考上了秀才,在縣裏很有名氣。自從考上了秀才之後,他還想再接再勵考上舉人,卻發現好像所有的好運都用光了,從此之後,每一次參加科考都名落孫山,得意而來,失意而歸。後來他的妻子得病離開了人世,年紀輕輕就喪偶,他變得消沈。他有一個姨媽嫁到了新城馬氏,馬氏是新城的大族,家裏很有錢。


宛霞去探視姨媽,姨媽很喜歡這個外甥,就留他在家裏居住,一住就是一個多月不舍得他離開。她家裏有一個侄女叫慧娘,剛剛到了及笄的年齡,還沒有成親未婚夫就因病離開了人世。未嫁而寡,提起來也讓人傷感。慧娘善詩文,又彈了一首好琴,風姿艷色,又性葛文柔。長期一個人居在住繡樓,姨媽害怕她悶出毛病,每次宛霞來的時候,都將她叫出來一起聊個天,時間久了,慧娘對宛霞也不避諱。庚申年秋闈,宛霞又一次進了考場。剛剛下場就又來到了新城。聽說宛霞這一次考也也不滿意,慧娘就安慰勸解他,來日方長,來年再戰。還說道:「就以兄長的才華,豈能一輩子貧寒孤單?兄長何不遷就一下主考官的風格,何愁不上榜?」宛霞明白她的意思:「如今考生多是師曠、和嶠一流,我不願與他們同流。如果來年還是這個樣子,我寧願披發入山做道士去,也不願再浪費自己的生命了。」說著淚花就出來了,慧娘看到他這個樣子,不好再勸,她抿著花朵一樣的嘴唇,來到了宛霞面前,用自己的手絹替他抹去了眼淚。正好姨媽走了過來:「這是咋回事?」慧娘將宛霞又一次落第的事情給姨媽講了,姨媽聽了也不住嘆息。這孩子早期太順,後來又頗受打擊,落差太大,換誰也受不了。姨媽喜歡下棋,看到宛霞無精打彩的樣子,呼喚身邊的婢女:「去將棋盤擺好,讓宛大爺陪著我打上一局。」姨媽有請,宛霞就強要精神,陪著姨媽高樂。慧娘坐在一邊看棋,不一會,黑子一角就要被吃掉了。慧娘看宛霞熟視無睹,低聲道:「西南風急,這一個角是你故意要放棄的嗎?」


宛霞不明白什麽意思?慧娘指給他看:「這一處頗有倒脫靴之勢。」姨媽聽了,不樂意:「觀棋不觀真君子,你為什麽要和他說呢,莫非女生外向?」慧娘聽了,當時杏臉微紅,她不敢擡頭看宛霞,橫了姨媽一眼就離開了。這一眼的秋波,吹皺了一池春水,宛霞那消沈的心,蕩起了片片漣漪。他記住了這一刻的風情,就勢將棋盤一推,朝著姨媽做了一個揖:「多謝姨媽,望成全。」說罷就追了出去。姨媽知道自己失言,但想著姐姐已經離開了人世,只留下這麽一個外甥,並且他與慧娘可謂是一對金童玉女,也是一樁良緣。她越想就越覺得二人越有CP感,就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慧娘的父親逢樂。逢樂一瞪眼:「我這麽好的閨女,怎麽能嫁給他一個窮光蛋?」姨媽說道:「貧賤只是一時,我這外甥,十三歲中秀才,可是縣裏有名的文曲星,目前只是運勢不到而已。」逢樂想了想:「如果他真是文曲星,倒可以一試,只不過來年科考之後看他是否高中,再談二人的親事吧。」宛霞聽說了這事,慧娘的父親這樣小看自己,就想離開。但姨媽想要成全二人,哄著宛霞說好話,宛霞又對慧娘依依不舍,就順水推舟留了下來。第二天一大早,宛霞就聽婢女來報:「老夫人昨天晚上著了涼,臥床不起。」宛霞擔心姨媽的身體,就進入內室探病,正好遇到慧娘來送藥,二人在東廂房照面了。宛霞一看到慧娘,那顆心就系在他的身上。看四周無人,堵住了慧娘:「慧娘可知我為什麽留在這裏嗎?」慧娘嘆了一口氣:「你的心意,我豈能不知?我本來是憐你的才華,誰知道作繭自縛,昨天聽到父親的話,我也是痛不欲生,如果以後你能憑著一篇文間高中,揚眉吐氣,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了。」聽對方這麽說,宛霞也明白了她的想法:「慧娘不要這樣,如果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今生也不會再娶。只是夜長夢長,我們永遠不知道意外與驚喜哪一個先來,何不留下一個約定。」


這話聽著婉轉,實際上宛霞就是要慧娘一個承諾。慧娘聽了臉色一變:」如果我辜負了你,豈不辜負了我父親和嬸嬸,你以為我是那隨便的女人嗎?」她從手腕上褪下一只金釧交給了宛霞:「我以此物為誓,海枯石爛,用矢勿諼。」宛霞聽了很感動,他接過金釧,放進了懷裏,剛要說些什麽,看到有人來,就慌忙離開。姨媽在宛霞與慧娘的照顧下,痊愈了。她有一個習慣,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必喝一碗蓮子粥。煮粥的時候,慧娘就偷偷盛一碗,讓婢女給宛霞送過去。這天,婢女小環剛端著蓮子粥從宛霞那裏出來,就被慧娘的父親逢樂遇到了。小環是慧娘的貼身婢女,一個小姐的婢女往一個男子的房裏鉆,逢樂看到大怒。當即要打她二十大板,要將她發賣到青樓。小環嚇得哇得就哭了,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逢樂。自己的女兒與外生約會,逢樂得知大怒,回到家逮著慧娘就是一大怒,不將她關在了房裏,不讓她去宛霞姨媽那裏串門了。正好縣裏有一個富商叫王用誠,他與馬逢樂關系很好。這一天喝著酒,王用誠就給兒子請婚,想娶慧娘過門。馬逢樂害怕慧娘與宛霞鬧出什麽不軌之事,影響了家門,想著王用誠的兒子王有汲也是一個書生,家裏條件好,竟然同意了這門親事。過了幾天,王家來下聘,交換庚帖,慧娘才知道這事。又急又怒,她眼前一黑,竟栽倒在地。從此她一病不起,吃不好,睡不著,眼看如花朵一般慢慢枯萎。不得已,馬逢樂告訴了弟妹,宛霞的姨媽罵馬逢樂不懂事,立即請來了郎中給侄女瞧病。郎中望聞問切,不一會兒對姨媽說道:「病內急怒之下,傷了肝,再加上得了心病,才成如今模樣,想要治療,需要人心血些許,用合歡皮煎成湯服下,就可以奏效,不然,藥石難救。」馬逢樂聽了,想著王有汲是女兒的女婿,他派人到王家商量。哪料到王有汲說道:「真是有病,為了救你家快死的人,要取我的心頭血,不給!」馬逢樂聽了大罵:「這也是你們未來的兒媳,如此涼薄,看來我將女兒托附給你們,真是瞎了眼。」從此,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為了救女兒的命,馬逢樂又找到了宛霞,將慧娘的病用藥的事情說了。並許諾只要救了慧娘,就同意二人的親事。宛霞惱怒之前的出爾反爾,笑道:「馬先生將來可以煮字療饑。」馬逢樂還要再說,宛霞拿著書走了出房門,他來到姨媽的房間,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慧娘如果有萬一,我也不願獨生,只是馬伯父在王家吃了癟,這才求到我這裏,萬一將來反悔。我也沒辦法。」說罷,他拔出解手刀就要自盡,被姨媽攔住:「你這個傻子,凡事沒到最後一步,不要想著自盡。你先在這裏住一會兒,我去看看慧娘。」姨媽來到慧娘的房間,看到慧娘有氣無力,臉色臘黃的樣子。問婢女小環:「你家小姐早上可進了食,休息可好?」聽了小環的訴說,找了一個借口將她支開。將宛霞進了進來。慧娘睜開眼,看到宛霞,當時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我辜負了你,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晚上,你我一起做遊戲,突然你捉住我的腳,脫下我的睡鞋放進了袖中。我害羞地去你懷中搶,卻怎麽也找不到。你冷笑道,我的鞋早被人取走了。我說我的鞋怎麽能落下他人的手裏,被人看到怎麽辦?你不說話,起來就走了。我哭著喊著,追著你。這個夢醒來,我就知道你我二人的婚事怕不能成。如果我怕是要走了,不知道有沒有來生,我們再在一起。」說罷,慧娘伏在枕邊痛哭起來,聲如杜娟啼血,聽得姨媽和宛霞也紛紛落淚。姨媽撫著她的背:「慧娘啊,要好好愛惜生命,不要想別的。昨天晚上你爹已經將你許給了宛霞,這事還有希望。」說罷,她帶著宛霞找到了馬逢樂,讓他必須寫下契書。並說道:「慧娘已經病到這個地步,你難道忍心看她去死嗎?」馬逢樂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我,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他當即揮筆寫下了契書。姨媽拿著契書給慧娘看了,當即慧娘的臉色就好了幾分,她坐了起來,開始勉強吃飯,半個月之後,身體已經好了大半。聽說慧娘的身子又好了,王用誠又派媒人來說親,看什麽時候成親,馬逢樂想著女兒病好,又毀了諾,悄悄地準備與王家的婚事。姨媽聽了大怒:「這個嫌貧愛富之徒,他當女兒是什麽了?」當即去質問馬逢樂,誰知馬逢樂雙手一擺:「沒辦法,我與王家立下婚書在先,總不能反悔吧。」姨媽氣得大罵:「什麽婚書在前,你就是看中了王家的采禮,那三家鋪子。」說罷氣沖沖地走了出來,正好碰到了慧娘,慧娘已經聽到了屋內的爭吵,她臉我蒼白,含淚欲泣。「慧娘,這事,唉,老身再想想辦法。」姨娘安慰慧娘,便慧娘想到父親的貪婪,豈是安慰可以起到作用的?沒多久又臥床不起,幾天後竟然離開了人世。待宛霞從考場上下來,得知噩耗的時候,慧娘已經入殮。他來到慧娘的身邊,慧娘的遺體竟然跳了起來,嚇得眾人雞飛狗跳。原來慧娘竟活了過來,她講了死後發生的事。「我剛死的時候,魂魄飄忽,回想起往事都如隔世,只是你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想如果將我的事情告訴了閻王,說不定他可憐我,可以通融一下。我迷迷糊糊,走著走著,來到了一處宮殿,門口站著一班鬼差,陰森恐怖。就在我害怕不敢進入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從宮殿內傳了出來:「你為何來得這麽晚,你的陽壽已盡,且與我兒子的夙緣未了,可跟我一起面見閻王判此公案。」我隨著聲音進了宮殿,看到閻王頭戴冕旒,坐在大殿之上,氣象嚴肅。一個老頭跪在地上,將我與你的事講給了閻王,閻王聽了,讓人將我叫到了面前,說道:「你的父親是一個俗人,你與宛霞早就被月老系上了紅線,你雖為情死,也不失貞義,可以破鏡重圓。」說罷他就讓鬼差送我還陽,沒多久就回到了家。」宛霞聽了,轉悲為喜,不顧周邊的眾人,將慧娘擁進了懷裏。他問那老頭是誰,二人說著談著,一會哭一會兒笑。就在二人柔情蜜意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金鼓之聲,隔著院墻傳了進來。不一會兒有一個仆人沖了進來:「不好了,謝遷作亂,那些土寇引賊兵入了城,馬上要大掠全城了。」一時之間,馬家雞飛狗跳,他們正在收拾行囊,馬家的大門被人撞開,一群亂兵沖了進來。宛霞一看情況不對,在慧娘的勸說下,翻過院墻,逃離了這裏。亂兵將馬家劫掠一空,看到慧娘長相貌美,也將她給擄走了。待到朝廷大軍前往,滅了亂賊,收復新城之後,宛霞回到城中,這才得知慧娘被賊人擄走。他嗷嗷大哭,哭得像一個二十歲的孩子,馬逢樂與姨媽也在默默流淚。這一番兵馬,馬家財富被席卷,十停丟了七停,早不復之前的興旺。宛霞有一個仆人叫鴻奴,他身體強壯,當年在武當山習過武,可以穿著盔甲躍過高高的圍墻。聽到宛霞與慧娘的杯具故事,主動請纓:「小人願前往敵營,偵知夫人的下落。如果她還活著,我一定將她救回來,只是不知道太夫人怎麽報答我?」姨媽還沒有開口,馬逢樂說道:「我再也不會反悔了,慧娘如果回來,我馬上讓她與宛霞成親。」鴻奴這才站了起來,他換了一身夜行人,背著一口寶劍出了門。此時,那班被官兵擊潰的流賊正盤據在淄川,鴻奴來到敵營,投奔了賊首。沒多久,他就得到了訊息:「的確有一個叫慧娘的女兒,生得極美,老大謝遷想要納她為妾,慧娘誓死不從。後來謝遷拿刀逼她,她才松口,待在母喪三個月之後,守孝期滿,再嫁給謝遷,不然,哪怕是死了也不會同意。謝遷喜歡她,就同意了,如今還住在繡樓上。」鴻奴聽說之後,這天晚上,月高星稀。他如靈猿一般,縱身一躍,攀上了高高的繡樓,他來到窗前,悄悄在窗紙上捅一個洞往裏看,發現裏面還亮著燈,慧娘一個人坐在燈前默默垂淚。他破窗而入,守在一旁的兩個婢女從沈睡中驚醒。她們雖然身手矯健,但在鴻奴那如風馳電掣般的劍法面前,卻顯得如此無力。僅僅是一劍,寒光閃爍之間,兩個婢女還未來得及抽出兵刃,便已經捂著脖子,難以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慧娘一驚:「你是?」"我是宛家老爺的下人,來救夫人脫身。"說罷他告了一個罪,將慧娘負在背上,一個縱身,跳出了繡樓。那些看守看到動靜,紛紛追了上來,鴻奴輕功之高,豈是他們可以比擬,幾個縱身,已經消失在黑暗中。這一夜,不管是宛霞,還是姨媽和馬逢樂,都亮著燈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傳來了敲門聲,宛霞開啟門一看,慧娘正俏生生地站在門前,雙眸含著熱淚。二人擁在一起,如在夢中,悲喜交加。姨母看到這一幕,質問馬逢樂:「今天可否同意我外甥與慧娘的親事?」馬逢樂一看這個場面,還不明白?很快二人就成了親。賊平之後,道路通暢,宛霞帶著慧娘回到了家。情場順利之後,宛霞的官場之路也順遂了許多。他後來中了進士作了官,只是他的性格實在不合適,就辭官還鄉,做了富家翁,與慧娘撫弦對弈為樂,將日子過成了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