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每一次交替都是一場輪回,春天的風吹綠了夏的草,夏的雨打落了秋的葉,而秋的果存進了冬天的漫長。
自然界每年如此,在沈默中復制,又在花開蟲鳴中更新。而人們在世間的相逢卻總在結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了再見的那一刻,如果有,那就是清明。
春分過後,初夏如約而至,草長鶯飛間,湖邊的柳綠了江南岸也醉了踏青人。清明,特意在人間暖意盎然的分時開啟了兩個時空間的那扇門。
不知是清明選擇了四月,還是四月選擇了清明,這個季節漫天雨花,清明與四月都流著淚,未語哽咽。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所有分別的思念,隔著時空就讓人望穿了曼陀羅花開的方向。
人間的酒買不來忘卻陰陽相隔的醉,世間的思念也等不來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清明的信箋燒成了叮囑的紙灰,漫天飛舞著去尋找讀信人,一縷煙霧裊裊,替我們去到我們去不到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 隔江千萬裏。每年的這一季,只為了等待著每年的四月。這一瞬間,你出凡世,我入清明,江畔的山崗滿山青綠遍地花紅,風正暖,柳正翠,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