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霸王別姬】的釋出會上，張豐毅對著鏡頭說：「張國榮，太娘了，跟他走在一起都丟人，我們都躲著他，他已經走火入魔了，受不了他看我的眼神！」
陳凱歌導演曾多次誠摯邀請張國榮加盟，最終，張國榮決定接受程蝶衣這一角色，而他在這部影片中的搭檔正是張豐毅。
影片開拍前的六個月，張國榮便投身於一位京劇大師門下，日以繼夜地刻苦研習普通話及京劇基本功，即使生病發燒也未曾中斷練習。
開機之後，張國榮迅速將自我與角色程蝶衣劃清界限，在拍攝行程中，他時刻沈浸於角色之中，舉手投足間無不體現出程蝶衣的獨特韻味。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呈現出女子般的柔情細膩，這讓與之合作的張豐毅這位典型的直男感到愈發難以適應，甚至時常質疑自己在性別認同上的模糊界限。
主持人向張豐毅提及：「觀看【霸王別姬】時，張國榮眼中流露出的那份柔情，讓人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豐毅回應道：「雖然在拍攝【霸王別姬】期間，張國榮表現得樂在其中，但他似乎無法抽離自己的情感投入。」
「起初接觸到的張國榮，給人感覺溫文儒雅，但隨著劇情深入，他逐漸與角色融為一體，以至於在現實生活裏，他的氣質也頗具女性化的特色。」
主持人追問：「你不覺得這是極度投入角色的表現嗎？對於一個演員來說，這無疑是極高的職業素養。」
盡管如此，張豐毅坦承，面對張國榮的這般演繹方式，他在情感表達、語氣乃至肢體語言等方面的相似性，令他感到不適，選擇避而遠之。作為北方粗獷漢子，他難以接受這種表演風格。
他舉例說：「你看吳宇森導演的【英雄本色】，那才是真正的精明幹練，充滿陽剛之氣，與【霸王別姬】形成鮮明對照。」
盡管嘴上這樣說，張豐毅內心深處卻對張國榮的敬業精神深感敬佩。
隨著【霸王別姬】拍攝圓滿落幕，張國榮、鞏俐以及張豐毅三人攜手在北京遊玩。他們曾在廣場上合影留念，張國榮和鞏俐親昵地挽著胳膊，這一幕讓張豐毅也忍不住想要加入其中，共同拍照紀念。
意想不到的是，張國榮竟一把推開了張豐毅，帶著幾分幽默又略帶不滿地打趣道：「還不快去，給我們騰個位子，你不是老躲著我嗎？我也想跟她單獨照一張。」
張豐毅只得暫退一旁，旁邊的攝影師眼疾手快捕捉到這一幕，記錄下了這個既經典又帶有詼諧意味的畫面。
事實上，張豐毅與張國榮同庚，只是前者較後者早出生十余日，加之兩人同姓張，自然而然地，張豐毅在關系上成為了張國榮的「兄長」。
陳凱歌曾有言，張國榮是個「不極致則不息」的人，正如程蝶衣般全身心投入角色之中，無法輕易自角色中走出來。
郭德綱曾在電視節目上調侃張國榮：「四月一號從24層高樓躍下，真是火爆脾氣啊。」聞此言，陳凱歌面色立時陰沈，言語犀利地回應，令郭德綱一時語塞。
在陳凱歌心目中，張國榮的特殊之處無法忽視，如此卓越的演員驟然離世，實乃藝術界一大損失。
面對郭德綱的調侃，陳凱歌神色嚴肅地說：「應當尊重他人，這類言論希望你今後不要再提！」
2003年，張國榮自殺前曾與毛舜筠相約品茗，臨別之時，他緊握毛舜筠的手，關切地詢問：「毛毛，需要我的幫助嗎？」
毛舜筠有些驚訝：「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張國榮微笑著輕撫她的頭發，溫和地說：「沒什麽，以後若有什麽事，記得找我就好。」
毛舜筠也報以微笑，安撫道：「傻哥哥，只要你過得開心，不用操心我。」
彼時，鮮為人知的是張國榮已飽受抑郁癥折磨，夜不能寐。
晚餐尾聲，張國榮在生前最後一次與毛舜筠交談時表示，萬一有一天他離世，請她按照基督教儀式為他送行。毛舜筠當時並未意識到嚴重性，以為這只是張國榮的玩笑，卻沒想到，這句話成了他最後的心願表達。
坊間流傳，張國榮之所以被外界揣測為雙性戀傾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霸王別姬】的影響。
戲劇仿如人生，人生亦如戲劇，隨著【霸王別姬】落下帷幕，無數觀眾深陷其中，體驗著演員們的悲歡離合。大家為段小樓的豪邁喝彩，為程蝶衣的柔情婉轉扼腕嘆息，為其性格的固執堅守而心酸不已，種種情緒交織，令人動容。
這部作品無疑是一部無懈可擊的藝術佳作，尤其是程蝶衣一角，在觀眾心中烙印下了不可磨滅的形象，直至張國榮去世後，人們仍感嘆，世間再無程蝶衣這樣的角色存在，足以證明張國榮在塑造該角色時所展現的超凡演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