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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品讀】小滿至,人間豐盈時

2024-05-20文化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不知不覺中,小滿節氣至。喜歡小滿節氣,因為「小滿」像是鄰家女孩的名字,讓人感覺分外親切。喜歡小滿節氣,更因為它來臨時,正是人間豐盈時。正如【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的:「四月中,小滿者,物致於此小得盈滿。」

小滿的豐盈在充滿希望的田野上。這時候,北方的小麥進入了灌漿期,籽粒開始鼓脹飽滿,再過十多天就會熟透,就可以收割了。而在南方,早稻綠油油的,一望無際,像碧水流淌。那是大自然的巧手,用時間為絲線,織就的一塊巨大無比的綠錦,綠意盈懷。此時的早稻,就像躊躇滿誌的少年,正鉚著勁生長,再過十多天,就會抽穗開花,一枝一葉都孕育著豐收的希望。田裏的落花生開出一朵朵羞赧的小黃花,低調謙遜,正埋頭在泥土裏悄悄地結果。去年年底種的番薯,躲在泥土裏的身軀碩大肥壯,正是收成的時候。

小滿時節,時間的小船從春天滑向夏天,氣候宜人,各種時令水果紛紛熟了。櫻桃紅艷艷掛滿枝頭,鮮甜欲滴,像美人嬌俏的臉,惹人憐愛;楊梅熟了,紅裏透黑,酸酸甜甜的,像初戀的味道;「小滿枇杷半坡黃」,枇杷樹上掛滿了黃燦燦的果子,真是誘人;青梅清脆,也是采摘時。我喜歡把摘來的青梅,洗幹凈,放進黃酒裏加熱,到青梅稍稍變色,趁熱飲一口,青梅的酸甜和酒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令人沈醉。效仿古人,也來一杯「青梅煮酒」,如此風雅;還有芒果、李子、油桃……都成熟了。小滿節氣,果實飄香,滋味豐盈,給人不期而遇的美好。

青梅

小滿節氣,詩意豐盈。千百年前一個小滿節氣的夜晚,文學家歐陽修漫步在村野路上,聽到夜鶯在綠柳枝頭歡快地啼唱,看到明月照亮了萬裏長空,田間地頭的小麥,迎風搖曳,茁壯成長。花開花落,一地落紅。於是他有感而發,寫了這首【五絕•小滿】:「夜鶯啼綠柳,皓月醒長空。最愛壟頭麥,迎風笑落紅。」明代詩人文彭的【四月】給人無限希望:「我愛江南小滿天,鰣魚初上帶冰鮮。一聲戴勝蠶眠後,插遍新秧綠滿田。」江南的小滿時節,鰣魚鮮美無比。戴勝鳥聲聲歡啼,蠶已休眠,秧苗蔥翠欲滴,盈盈可喜,豐收在望。

戴勝鳥

小滿,小得盈滿,體現了古人的智慧與哲思。古人深諳「花開則謝,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的道理,小滿即安。小滿節氣,人間歲月,豐盈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