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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妹妹秀花嫁到山裏後就再也沒有訊息。
昨天有人說在山裏見過她，我心裏一緊，立刻決定去找她。
騎著摩托車，我要進那片連信都送不到的大山。
但是三天後，當我找到妹妹家時，眼前的一切讓我徹底傻眼了。
01
我叫張建國，今年28歲，在縣城開了個小雜貨店。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想起妹妹張秀花。
她比我小5歲，從小我們就相依為命。
那時候家裏窮得叮當響，連吃飽飯都是問題。
爸媽在我16歲那年都病死了，家裏只剩下我和妹妹。
我記得爸爸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建國，以後秀花就靠你了。」
媽媽走的時候，妹妹才11歲，哭得眼睛都腫了。
為了供她讀書，我白天幹活，晚上還要去工地搬磚。
那些日子真的很苦，但是看到妹妹的笑臉，我就覺得什麽都值得。
妹妹很爭氣，成績一直很好，老師們都誇她聰明。
每次拿回獎狀，她總是興奮地跑回家給我看。
「哥，你看我又得了第一名！」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
每次聽到這話，我心裏就暖暖的，再累也不覺得苦了。
那時候我想，再苦再累也要讓妹妹上學。
我經常對她說： 「秀花，你好好讀書，將來一定要有出息。」
妹妹總是用力點頭：「哥，等我以後掙錢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你。」
「我要讓你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這麽辛苦了。」
聽到她這樣說，我的眼睛總是濕潤的。
這個懂事的妹妹，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妹妹高二那年出了事。
家裏實在太窮了，連學費都交不起。
妹妹知道後，偷偷哭了好幾次。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她趴在桌子上寫東西。
走近一看，原來是退學申請書。
「秀花，你在幹什麽？」我急忙問。
「哥，我不想讀書了，我要出去打工賺錢。」
她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我一把奪過那張紙，撕得粉碎。
「胡說什麽？你必須讀書，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可是家裏沒錢了......」妹妹哭得更厲害了。
我抱著她說： 「別哭，哥想辦法，一定讓你把書讀完。」
為了籌學費，我把家裏能賣的東西都賣了。
甚至還借了高利貸，但是依然不夠。
村裏的媒婆王大娘找上門來了。
那是1995年春天，妹妹剛滿18歲。
「建國啊，有個好親事，你聽聽看。」
王大娘坐在我家門口，拉著妹妹的手說。
她是個五十多歲的胖女人，說話聲音很大。
「山裏有個小夥子叫李大山，人老實，家裏條件也不錯。」
我皺著眉頭問： 「山裏多遠？」
「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不算遠。」 王大娘滿不在乎地說。
「那地方叫石嶺村，山清水秀的，是個好地方。」
妹妹低著頭，不說話，手指緊緊握著衣角。
我知道她心裏不願意，才18歲就要嫁人。
但是那年代，女孩子到了年紀就得嫁人，這是規矩。
而且我們家確實窮，連妹妹的學費都付不起了。
王大娘繼續說： 「李大山家裏有山有地，妹子嫁過去不會受苦的。」
「而且人家還願意給彩禮錢，能解決你們家的困難。」
聽到彩禮錢，我心裏一動。
如果有了這筆錢，至少能還清債務，不用再被人追著要賬。
妹妹擡起頭看著我，眼裏含著淚水。
「哥，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她的聲音很小，充滿了無奈。
我心裏像被刀割一樣疼，但是為了妹妹的將來，我只能點頭答應。
「那好吧，讓他們見個面。」
王大娘高興地拍手：「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婚期定在了那年秋天，還有半年時間準備。
02
這半年裏，李大山來過兩次。
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帶了些山貨作為見面禮。
有野菌、山藥、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李大山看起來確實老實，個子不高，皮膚黝黑。
說話聲音不大，總是帶著笑容。
「建國哥，以後秀花就交給我了。」
他握著我的手，眼神很真誠。
「我雖然家在山裏，但是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
看著他誠懇的樣子，我心裏稍微安慰了一些。
至少這個人看起來不像壞人。
第二次來，他帶來了彩禮錢和一些布料。
彩禮錢雖然不多，但對我們家來說已經是救命錢了。
有了這筆錢，我終於能還清債務了。
李大山還給妹妹買了幾件新衣服。
「秀花，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他有些害羞地說。
妹妹接過衣服，臉紅紅的，小聲說了句謝謝。
我看得出來，她對這個未來的丈夫還是有些好感的。
至少他對她很好，這讓我放心不少。
結婚前一個月，妹妹開始準備嫁妝。
我們家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只能準備一些日用品。
被子、衣服、還有媽媽留下的幾件首飾。
「哥，我舍不得離開這個家。」
妹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哭。
「這裏有我們這麽多美好的回憶。」
「還有爸媽留下的東西，我都舍不得。」
我也很難過，但是不能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傻妹子，嫁人是女人必經的路，這是好事。」
「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家，會很幸福的。」
「而且山裏環境好，對身體也有好處。」
妹妹點點頭，但是眼淚還是不停地流。
結婚那天，全村的人都來了。
李大山開著一輛拖拉機來接妹妹。
拖拉機上裝著妹妹的嫁妝和行李，還貼著紅紙。
妹妹穿著紅色的新衣服，頭上戴著花朵。
她看起來很美，但是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
「哥，我會想你的。」
她抱著我的胳膊不肯松手，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我也會想你的，但是你要聽話，好好過日子。」
我強忍著眼淚對她說。
「有什麽事就給我寫信，我一定會幫你的。」
李大山走過來，輕輕拉著妹妹的手。
「秀花，我們該走了，路遠，要趕在天黑前到家。」
妹妹依依不舍地看著我，最後還是上了拖拉機。
拖拉機發動了，慢慢向前開。
妹妹坐在車上，一直回頭看我。
她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山路的拐彎處。
我站在村口，心裏空蕩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失去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妹妹。
最開始的半年，我還能收到她的信。
信裏說她在山裏生活得很好，讓我不用擔心。
她說李大山對她很好，從不讓她幹重活。
山裏的空氣很新鮮，她的身體也比以前好了。
還說山裏有很多好吃的野菜和野果，她都很喜歡。
每次收到她的信，我都會立刻回信。
告訴她我在縣城的生活，還有掙了多少錢。
但是後來信就越來越少了。
1996年只收到三封信，1997年收到兩封。
到了1998年，就徹底沒訊息了。
我也寫過信，但都石沈大海，沒有回音。
山裏那地方太偏僻，連郵遞員都不願意去。
03
我想去看她，但是不知道具體位置。
只知道是在西邊的大山裏，有個叫石嶺村的地方。
這幾年我做生意賺了點錢，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在縣城買了個小門面，開了家雜貨店。
生意雖然不算太好，但至少能維持生活。
但是心裏總是放不下妹妹，特別是到了過年過節。
看到別人家團團圓圓，我就更加想念她。
有時候夜裏做夢，還能夢到妹妹小時候的樣子。
夢到她拿著獎狀興奮地跑回家。
夢到她趴在我肩膀上撒嬌。
夢到她哭著不願意離開家。
每次醒來，枕頭都是濕的。
我經常想，妹妹現在過得怎麽樣？
是不是已經有孩子了？
她還記得我這個哥哥嗎？
如果她過得不好，我這個當哥哥的該怎麽辦？
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我，讓我夜不能寐。
昨天下午，我在店裏整理貨物。
突然，鄰居老李急匆匆跑進來。
老李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做山貨生意。
他經常進山收購藥材、山菌這些東西。
「建國，我有個訊息要告訴你。」
他氣喘籲籲地說，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
「什麽訊息？」 我放下手裏的活，緊張地問。
「我前兩天在石嶺村見到一個女人，長得很像你妹妹。」
聽到這話，我心裏一驚，差點站不穩。
「真的嗎？你確定是她？」
我抓著老李的胳膊，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
「她叫什麽名字我沒問，但是長相真的很像。」
老李仔細回憶著說。
「個子不高，眼睛很大，說話聲音很好聽。」
「而且年紀也對，看起來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這些特征確實像妹妹，我激動得手都在發抖。
「她現在過得怎麽樣？身體好不好？」
「她穿得怎麽樣？看起來開心嗎？」
我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問題。
老李搖搖頭： 「我也沒細問，只是遠遠看了一眼。」
「不過那個村子確實很偏僻，生活條件應該不太好。」
「山路難走，交通不便，很多東西都買不到。」
聽了這話，我心裏立刻著急起來。
妹妹嫁過去這麽多年，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如果真的受苦了，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麽對得起她？
怎麽對得起死去的父母？
「老李，你能帶我去嗎？我想去看看她。」
我急切地請求道。
老李為難地說： 「建國，那地方真的很遠。」
「而且山路難走，很容易迷路的。」
「我下次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可能要等到秋天。」
秋天？那還有幾個月時間，我等不了那麽久。
當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滿腦子都是妹妹的事情，越想越擔心。
她一個女孩子在那麽偏僻的山裏，這些年是怎麽過的？
有沒有受欺負？身體還好嗎？
為什麽這麽久不給我寫信？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越想越不安，我決定必須要親自去找她。
不管多遠多難走，我都要去。
哪怕走遍整座大山，也要找到妹妹。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準備出發。
先是仔細檢查摩托車，換機油，充氣，檢查鏈條。
這輛摩托車是我去年買的二手貨，雖然舊了點，但還能用。
進山路遠，一定要確保車子沒問題。
然後去超市買了些幹糧和水，還有給妹妹的禮物。
買了幾盒她小時候最愛吃的點心，還有一些女人用的東西。
鄰居們聽說我要進山找妹妹，都來勸我。
04
「建國，那山裏路不好走，很容易迷路的。」
老王師傅搖著頭說，他以前跑過運輸，知道山路的厲害。
「而且現在是春天，山裏雨多路滑，很危險的。」
「你一個人去，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雜貨店隔壁的大嫂也勸我。
「要不你等等，找個精靈一起去吧。」
但是我心意已決，誰也勸不住。
妹妹失聯這麽久，我必須要去找她。
「各位鄉親，謝謝大家關心。」
我對圍觀的鄰居們說。
「但是我必須要去，這是我唯一的妹妹。」
「如果她真的有什麽困難，我不能不管。」
大家看我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勸了。
老王師傅嘆了口氣： 「那你一定要小心。」
「帶足了錢，萬一車子壞了還能找人修。」
「記住，安全第一，找不到人就趕緊回來。」
我點點頭，把他們的話都記在心裏。
早上六點，我騎著摩托車出發了。
春天的清晨還有些涼，我穿了件厚外套。
摩托車在縣城的馬路上飛馳，發動機聲音很響。
路上還有些早起的行人，都好奇地看著我。
很快就到了城郊，開始進山。
山路比想象中還要難走，到處都是石頭和泥坑。
摩托車顛得厲害，屁股都坐疼了。
我小心翼翼地騎著，生怕摔倒。
路邊的風景很美，滿山的綠樹，清澈的小溪。
但是我沒心情欣賞，滿腦子都想著妹妹。
騎了兩個小時，遇到第一個岔路口。
兩條路都通向山裏，不知道該走哪條。
正猶豫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個賣茶蛋的老婆婆。
我停下車買了幾個茶蛋，順便問路。
「大娘，請問去石嶺村走哪條路？」
老婆婆仔細看了看我，說： 「你要去石嶺村啊？」
「那地方可遠了，走左邊這條路。」
「但是路不好走，你騎摩托車小心點。」
我謝過老婆婆，繼續上路。
左邊的路果然更加難走，坡度很陡。
摩托車爬坡很吃力，發動機聲音越來越大。
我只能減速慢行，生怕發動機過熱。
中午的時候，終於到了一個小鎮。
鎮子不大，只有一條主街，兩邊是些小店鋪。
我在一家小飯館吃了碗面條，休息了一會兒。
飯館老板是個中年男人，很健談。
「小夥子，你要去哪裏啊？」
他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
「我要去石嶺村，找我妹妹。」
我簡單地說了下情況。
老板皺著眉頭： 「石嶺村？那地方我聽說過。」
「確實很偏僻，從這裏過去還要一天多的路程。」
「而且山路越來越難走，你可要小心啊。」
聽了他的話，我心裏更加擔心妹妹。
連路都這麽難走，她這些年是怎麽過的？
吃完飯，我繼續出發。
下午的路更加難走，到處都是碎石。
摩托車輪胎幾次打滑，差點摔倒。
我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但是不敢停下來。
天黑之前必須找到住宿的地方。
騎了整整十個小時，終於看到前面有個小村子。
村子很小，只有十幾戶人家。
我挨家挨戶地問，終於找到一家願意留宿的。
是個老大爺家，他一個人住，很孤單。
看我可憐，就讓我在他家過夜。
「小夥子，你真是個好哥哥啊。」
老大爺一邊給我端熱水一邊感慨。
「為了找妹妹，跑這麽遠的路。」
「現在像你這樣有心的人不多了。」
我喝著熱水，心裏暖暖的。
但是一想到妹妹，又忍不住擔心。
「大爺，您知道石嶺村嗎？」
我問老大爺。
05
老大爺點點頭：「知道，那地方確實偏僻。」
「村裏人很少出來，都是自給自足的。」
「從這裏過去還有一天多的路程。」
「明天你要早點出發，路不好找。」
我謝過老大爺，早早就睡了。
但是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明天就能見到妹妹了，不知道她變成什麽樣子。
還是像以前那樣可愛嗎？
還記得我這個哥哥嗎？
想著想著，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老大爺給我煮了兩個雞蛋當早餐。
「小夥子，路上小心，帶著這些雞蛋路上餓了吃。」
我感激地收下雞蛋，告別了老大爺。
繼續我的尋妹之路。
第二天的路更加難走，到處都是山路十八彎。
摩托車在山路上緩慢前行，我的心越來越緊張。
馬上就要見到妹妹了，既興奮又忐忑。
中午的時候，我又迷路了。
在一個三岔路口，完全不知道該走哪條路。
正發愁的時候，看到前面有個放羊的老漢。
我趕緊停車問路。
「大爺，請問石嶺村怎麽走？」
老漢停下手裏的活，仔細看了看我。
「石嶺村？你找那裏幹什麽？」
「我找我妹妹，她嫁到那裏好幾年了。」
老漢點點頭，指著左邊的山路說：「往那邊走，還有大半天的路程。」
「但是路不好走，你騎摩托車可能過不去。」
「有些地方太陡了，只能推著走。」
我謝過老漢，繼續往前騎。
果然，沒多久就遇到了陡坡。
摩托車根本上不去，我只能熄火推著走。
汗水不停地往下流，衣服又濕透了。
但是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妹妹，我充滿了動力。
下午開始下雨，山路變得更加難走。
到處都是泥漿，摩托車輪胎經常打滑。
我小心翼翼地騎著，生怕摔倒在泥裏。
雨水打在臉上，又冷又疼。
但是我不敢停下來，必須在天黑前趕到石嶺村。
傍晚的時候，雨終於停了。
但是我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又冷又累。
正當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個小村子。
村口有塊石碑，上面模糊地寫著幾個字。
我走近一看，心裏激動得快要跳出來。
石碑上寫著 「石嶺村」 三個大字！
我終於找到了！
妹妹就在這個村子裏！
我激動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五年了，終於要見到妹妹了！
石嶺村比我想象中要大一些，有五六十戶人家。
但是整個村子看起來很冷清，路上沒什麽人。
我騎著摩托車慢慢進村，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這是誰家的客人啊？」
「怎麽騎摩托車來的？這路這麽難走。」
「看起來是城裏人，穿得挺幹凈的。」
村民們站在門口小聲議論著，眼神都很好奇。
我停下車，找了個年紀大一點的村民問路。
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正在門口抽煙。
「大爺，請問李大山家怎麽走？」
老大爺聽了我的話，楞了一下。
他仔細打量著我，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李大山？你找他幹什麽？」
「我是他老婆的哥哥，從縣城來看看妹妹。」
聽了這話，老大爺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你妹妹叫什麽名字？」
「張秀花，五年前嫁到這裏的。」
老大爺點點頭，但是沈默了很久不說話。
我等得心裏著急，催促道：「大爺，您知道他們家在哪裏嗎？」
06
過了一會兒，老大爺才指著村子深處說：「往那邊走，一直走到頭就是。」
說完就匆匆回屋裏去了，連門都關上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沒多想。
也許是山裏人比較內向，不愛和外人說話。
我騎著摩托車往村子裏面走。
路上遇到幾個村民，我都主動打招呼。
「大哥，你好，請問李大山家怎麽走？」
但是他們的反應都很冷淡，有的甚至假裝沒聽見。
有個中年婦女看到我就趕緊躲開了。
還有幾個小孩子，原本在路邊玩耍。
看到我騎摩托車過來，立刻跑回家裏去了。
這讓我心裏更加不安。
難道妹妹在這裏過得不好？
還是她們夫妻倆有什麽矛盾？
為什麽村民們的態度這麽奇怪？
我繼續往前走，心裏越來越忐忑。
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我停下來再次問路。
院子裏有個中年婦女在洗衣服，看起來很樸實。
「大嫂，請問李大山家在哪裏？」
那個婦女擡起頭看了我一眼，表情也很奇怪。
「你是外地來的吧？」她小聲問。
「是的，我來找我妹妹張秀花。」
婦女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聽見。
然後壓低聲音說： 「李大山家啊......」
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好像想起什麽不該說的事情。
「怎麽了？他們家有什麽問題嗎？」
我心裏一緊，急忙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
婦女擺擺手，不再說話。
「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找到。」
說完就趕緊收拾衣服，回屋裏去了。
我更加疑惑了，這些村民為什麽都這樣？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說話也都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麽隱情。
難道妹妹家裏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我心裏越來越擔心，加快了尋找的步伐。
繼續往前走，又遇到幾個村民。
他們聚在一棵大樹下聊天。
看到我走過來，聲音立刻就小了。
我假裝沒註意，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麽。
隱約聽到幾個詞： 「那家人」 、 「真是的」 、 「城裏來的」 。
雖然沒聽全，但我感覺他們在議論我。
而且語氣聽起來不太友善。
等我走近了，他們立刻就散開了。
有個老婆婆還對我指指點點。
我心裏更加困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走過村子的中心廣場，我看到一個小賣部。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在門口抽煙。
我走過去買了包煙，順便打聽訊息。
「老板，我想問一下李大山家的情況。」
老板擡起頭仔細看了我一眼。
「你是他什麽人？」 他謹慎地問。
「我是他老婆的哥哥，從縣城來看妹妹。」
聽了這話，老板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
他看看左右，確定沒人偷聽，才開口。
「哦，是這樣啊......」
他沈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什麽。
「李大山家在村子最裏面，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頭就能看到。」
我正要走，老板又叫住了我。
「兄弟，你...你心裏要有個準備。」
「什麽意思？」 我心裏一沈，急忙問。
老板搖搖頭，欲言又止： 「你去了就知道了。」
「反正...反正你不要太激動。」
這話說得我更加不安了。
到底是什麽情況需要我心裏有準備？
而且還不要太激動？
難道妹妹真的出事了？
還是她過得很不好？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各種不好的想法湧上心頭。
我騎著摩托車繼續往前走，心裏像壓著一塊大石頭。
越往村子裏面走，房子越來越少，路也越來越窄。
07
周圍都是田地和菜園，春天的景色本來很美。
但是我現在沒心情欣賞風景，滿腦子都在想妹妹的事情。
路邊偶爾能看到幾個村民在田裏幹活。
他們看到我騎摩托車過去，都會停下手裏的活。
然後小聲議論幾句，表情都很奇怪。
有的人甚至還指著我的背影說什麽。
這讓我更加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所有人的反應都這麽奇怪？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前面出現了一個小丘陵。
路在這裏拐了個很大的彎。
剛才那個小賣部老板說，過了這個彎就到了。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見到妹妹。
不管她現在過得怎麽樣，我都要幫助她。
總之，我絕對不能讓妹妹繼續受委屈。
摩托車慢慢爬上小丘陵，發動機聲音有些吃力。
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手心都出汗了。
五年了，終於要見到妹妹了。
不知道她現在長什麽樣，應該比以前更成熟了吧。
希望她身體健康，沒有受到傷害。
希望她還記得我這個哥哥。
馬上就要到那個轉彎處了。
我握緊摩托車把手，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
無論看到什麽，我都要堅強面對。
畢竟妹妹需要我，我不能被任何事情擊倒。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
摩托車緩緩轉過彎道，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我看到的景象讓我徹底楞住了。
這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地方。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想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清清楚楚地出現在我面前。
這裏的景象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我呆呆地坐在摩托車上，嘴巴張得大大的。
「這......這怎麽可能？」
我的聲音都在發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手開始顫抖，摩托車鑰匙從手中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