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於互聯網，如有雷同實屬巧合，部份圖片非真實影像，僅用於敘事呈現，請知悉。
四十年婚姻，一紙AA制掀起大風波。
家務勞動被明碼標價，情感付出被冷靜分割，他問"做飯的人呢"時，我笑了。
真正的婚姻不是賬本上的加減，是兩人心靈的平等和尊重。
01
李國棟剛滿六十歲，辦完退休手續那天，他買了一瓶紅酒回家，要和我周淑芬慶祝"人生新階段"。
"淑芬，我們兩個現在都有退休金了，我想了很久，覺得我們應該跟上時代。"李國棟倒了兩杯酒，語氣很興奮，"現在年輕人都用AA制，我覺得很好，公平、清楚，不會像以前為錢的事情吵架。"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看著李國棟高興地在紙上畫格子，計劃水電費、物業費、夥食費怎麽分。他說得很有道理，好像已經想了很久。
"你覺得怎麽樣？"他期待地看著我。
我想起昨晚剛給他洗好疊好的襯衫，想起早上五點起床給他準備的飯菜，想起這四十年來很多默默無聞的日子。
心裏有點酸，但我還是笑著說："好啊，AA制很好，以後家裏的賬目也清楚了。"
李國棟沒想到我會這麽快答應，他有點意外地眨眨眼，很高興地說："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理解的。從下個月開始，我們每人一半，公平公正！"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裏想：四十年的婚姻，一直都是我下班回家做飯洗衣拖地，照顧孩子老人，李國棟只需要上班賺錢。現在他退休了，我們倆的時間都是自己的了，AA制是公平的，那麽家務活是不是也該AA呢？
我心裏有了一個想法。
結婚第一年，我和李國棟都是年輕的工程師，薪資差不多。那時他會在我加班時給我送晚飯，會在周末主動拖地打掃衛生。我們笑著說這是"蜜月期"。
"記得我們結婚那會兒，你說過家務活要一起做呢。"一天早飯時，我突然說。
李國棟咬了口饅頭，含糊地說："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人是會變的。再說我那時年輕，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
是的，人是會變的。有了孩子後，我開始做更多的家務；李國棟升職加薪後，他加班的理由變得很正當；我父母生病需要照顧時，是我請了長假；他的職位越來越重要時，家務活自然全部落在了我身上。
我想起多年前一個周末，兒子發高燒，我連夜送醫院。李國棟說第二天有重要會議不能請假，我只能一個人在醫院照顧孩子，三天三夜沒睡覺。出院那天，護士問我："阿姨，您老伴兒怎麽一次也沒來看孩子？"我笑著解釋："他工作忙。"
護士看了我一眼："現在的男人啊，都把忙當借口。"
我從沒和李國棟計較這些，因為在我們那個年代，女人照顧家庭是應該的。我以為隨著年齡增長，我習慣了這種生活。但現在，聽著李國棟理直氣壯地提出AA制，我心裏突然很不舒服。
"淑芬，下個月的水電費賬單出來了，你記得把你那份轉給我啊。"李國棟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點點頭，心裏有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決心："好的，我會準時轉給你的。我從今天開始不再做全部家務了，我們也AA吧。"
02
李國棟楞住了，眼中有點慌："什麽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我平靜地說，"那我們輪流做飯？還是你洗碗我拖地？"
"這...這不一樣啊。"李國棟結結巴巴地說，"我不會做飯，也不知道怎麽收拾家務..."
"沒關系，"我笑著說，"我也是結婚後才學會做家務的。學習是不限年齡的，對不對？"
AA制實施的第一周，我們的生活大變樣。
李國棟看著洗衣機，很迷茫："這個要放多少洗衣粉？"
"說明書上都寫著呢，自己看。"我看著電視，沒擡頭。
"衣服要分類洗嗎？"
"你覺得呢？"
他笨拙地把衣服亂塞進洗衣機，又跑到廚房，研究怎麽煮一頓簡單的晚飯。
"鍋裏的水怎麽總是煮不開？"
"可能是你忘記開煤氣了。"我還是不動。
晚飯時，李國棟端上來一盤煮得太軟的面條和幾片幾乎燒焦的煎蛋。我看著這頓"豐盛"的晚飯，默默地吃了起來。
"怎麽樣？"他不安地問。
"能吃。"我實話實說。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國棟的家務技能有了一點進步，但還差得遠。他學會了用洗衣機，但還是分不清哪些衣服需要手洗；他能煮出不那麽難吃的飯菜，但廚房總是被他弄得很亂。
他最怕打掃衛生。以前，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時，我已經把整個屋子打掃得很幹凈。現在，他拖完地，腰疼背疼地坐下來，才發現角落裏還有一大片灰塵沒掃。
"淑芬，我覺得我們可以請個保姆。"一天晚上，李國棟終於提議。
我放下手中的書："保姆的錢AA嗎？"
他沈默了一會兒："當然...都AA。"
"那好啊，你去聯系吧。"
李國棟很快不想請保姆了。原來他問了價格後，覺得太貴了，不劃算。
一個月過去了，李國棟明顯瘦了一圈，眼袋也重了。有一天，我偶然發現他在陽台上偷偷打電話。
"媽，我真的不行了...她現在什麽家務都不做了...不是，不是吵架...就是說好AA制...對，連家務也AA...哎，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聽到這裏，我悄悄走開，嘴角微微上揚。這四十年來，我從沒抱怨過家務的辛苦，而他只用了一個月就撐不住了。
李國棟不只是在家務上不適應，他漸漸發現生活中很多小事都不知道怎麽處理。
他站在超市裏，看著琳瑯滿目的食材，完全不知道該買什麽。以前，家裏的冰箱總是滿滿當當，各種食材應有盡有，他從沒想過這些是怎麽來的。
"先生，需要幫忙嗎？"超市營業員問。
"我...我想買些做飯的東西..."李國棟尷尬地說。
"具體想做什麽菜呢？"
李國棟啞口無言。他不知道該做什麽菜，也不知道每種菜需要什麽材料。最後，他只買了一些簡單的雞蛋和青菜。
他發現自己的襯衫領子臟了，但不知道怎麽洗。以前，不管他的衣服有多臟，第二天總能見到幹凈熨燙好的放在衣櫃裏。現在，他才明白那些看似簡單的家務活有多少學問。
03
"淑芬，這件襯衫怎麽洗啊？"他無奈地問我。
"洗衣粉，水，搓一搓。"我頭也不擡地說。
"可是衣領很臟..."
"那就用肥皂先塗一塗，再搓。"
李國棟小心翼翼地照做，結果衣領還是有點臟。他嘆了口氣，只好穿著這件不太幹凈的襯衫出門見老同事。
晚上回來，他的臉色有點不自然。
"怎麽了？"我問。
"沒什麽..."他猶豫了一下，"就是今天老張看到我的襯衫，問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我忍不住笑了："為什麽這麽問？"
"他說看我衣服沒熨，衣領還臟，肯定是你不管我了..."李國棟有點尷尬，"我跟他解釋我們在搞AA制，他笑了半天，說我是不是瘋了..."
我沒說話，心裏卻在想：原來在外人眼裏，一個男人衣冠不整，第一反應是"妻子不管他了"，而不是"他該學學怎麽照顧自己"。這種觀念，也許正是很多家庭問題的根源。
傍晚，李國棟回家時，看到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晚餐，有他最愛的糖醋排骨。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他驚喜地問。
我淡淡地笑道："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做一頓好吃的。"
李國棟狼吞虎咽地吃著，不斷說："還是你做的菜好吃啊，這一個月我都快把自己餓瘦了。"
我看著他，輕聲說："喜歡就多吃點，這是我最後一次做飯了。"
李國棟筷子一停，擡頭看我："什麽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從明天開始，我徹底停止做所有家務活。"
"可是...可是我們不是說好AA嗎？現在你一點家務都不做，這算哪門子AA？"李國棟放下筷子，語氣有點不滿。
"AA不只是錢的問題。"我平靜地說，"這四十年，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照顧家庭和孩子。現在你退休了，按照你的想法，既然經濟上要AA，那麽家務也應該AA。但你只想AA錢，不想AA責任，這公平嗎？"
李國棟不說話了。
"過去這一個月，我一直在看，你覺得家務活累嗎？"
"累...但那是因為我不熟練..."
"我當年也是這麽過來的。"我嘆了口氣，"四十年來，我沒有一天停止過這些工作，但你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這份辛苦。"
"所以你是在和我賭氣？"李國棟皺眉。
"不，我只是想讓一切更加公平。"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明天是兒子的生日，他一家人都會來吃飯。你看著辦吧。"
李國棟臉色變了："明天？那麽多人？你不做飯誰來做？"
我起身收拾自己的餐具："這就是你需要想的問題了。"
李國棟一晚上都坐立不安，不知道該怎麽辦。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了，急急忙忙地翻找電話本。
"餵，是阿福飯店嗎？我想訂幾個菜，送到家裏來..."
電話那頭傳來回復，李國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什麽？送餐需要提前一天預約？今天是周末沒有外送服務？"
他又接連打了好幾家飯店，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04
"淑芬，現在怎麽辦啊？"他急得團團轉，"孩子們中午就到了，我們總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吧？"
我坐在沙發上看書，頭也不擡："你可以自己做啊。"
"我做什麽？我連炒個青菜都糊鍋，做那麽多菜怎麽可能？"
"那就看你的智慧了。"我平靜地翻著書頁。
李國棟像熱鍋上的螞蟻，最後決定去超市買些熟食和半成品回來。他花了一上午時間，采購了一大堆東西：熟食店的烤鴨、超市的壽司、真空包裝的紅燒肉、隔壁麵包房的蛋糕...
他滿頭大汗地回家，開始擺盤、加熱，廚房裏一片狼藉。我看著他忙亂的樣子，心裏有點不忍，但又告訴自己：他需要這個教訓。
中午，兒子李小傑一家五口如約而至。他帶著妻子黃麗和兩個孩子，還有剛從國外回來的女兒李萌。
"爸，媽，我們來啦！"李小傑推開門，高興地喊道。
李國棟緊張地站在門口，額頭冒汗："來了啊，快進來坐..."
"媽，今天吃什麽好吃的啊？"黃麗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問道。
我笑了笑："今天不是我做飯，你問你爸爸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國棟。他很尷尬地搓著手："那個...今天想著人多，就...就買了一些熟食..."
"熟食？"李小傑露出驚訝的表情，"爸，今天是我生日啊，萌萌也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一次，就吃熟食？"
李國棟結結巴巴地解釋："最近...最近我們嘗試新的生活方式，你媽媽不做飯了..."
"媽媽怎麽了？"李萌關切地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搖搖頭："我很好，只是你爸爸提出要AA制，我們現在財務分開，家務也分開。"
"AA制？這怎麽回事啊？"李小傑和李萌一起驚訝地說。
客廳裏很尷尬地安靜了。過了一會兒，黃麗小聲問道："那...熟食呢？買了嗎？"
李國棟的臉更紅了："買了...在廚房...我還沒來得及熱..."
這時，門鈴響了。李國棟像得救一樣沖去開門，發現是送貨員送來了一大堆食材。
"先生，您訂的食材到了，一共388元。"
李國棟一臉茫然："我沒訂啊..."
"是我訂的。"李萌走上前，從錢包裏掏出錢，"既然今天是特別日子，那就一起做飯吧。"
李萌熟練地系上圍裙，指揮著哥哥和嫂子在廚房忙起來。李國棟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爸，您也來幫忙吧。"李萌遞給他一把菜刀，"您可以試著切一下這些菜。"
李國棟笨拙地接過菜刀，小心地切著黃瓜，動作很慢很困難。
"爸，您平時都不下廚的嗎？"李萌驚訝地問。
李國棟低著頭，聲音有點哽咽："從來沒有..."
"那媽媽一直都是一個人做飯嗎？"
李國棟不說話了。
廚房裏，李小傑和黃麗交換了一個眼神。黃麗輕聲說："我一直以為爸爸會幫忙做家務的...我和小傑在家都是分工合作的。"
李小傑嘆了口氣："我小時候就習慣了媽媽做所有事情...沒想到這麽多年都沒變過。"
05
在一片忙碌中，我靜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聽著廚房裏的說話聲和炒菜聲。心裏有一點愧疚，但更多的是釋然——這麽多年來，我從未讓孩子們看到婚姻的真相，現在，是時候了。
午飯是大家一起準備的，雖然有點手忙腳亂，但氣氛很熱鬧。李國棟負責切菜，雖然切得大小不一，但他努力的樣子讓大家都看在眼裏。
"爸，您切的黃瓜有點像藝術品，一片比一片有創意。"李萌開玩笑地說。
李國棟有點不好意思："我這輩子第一次切菜，大家別笑話我..."
"我們不是笑話您，"黃麗溫和地說，"我覺得您已經做得很好了，學習新事物是沒有年齡限制的。"
李小傑也安慰爸爸："爸，我第一次做飯時把廚房差點燒了，您比我強多了。"
午飯後，當大家坐在客廳聊天時，李小傑突然問："爸媽，你們為什麽突然決定AA制了？"
李國棟看了我一眼，有點尷尬："我覺得這樣更公平..."
"公平？"李萌若有所思，"爸，您認為什麽是公平呢？"
"就是...大家都出錢，都做事..."
"那之前四十年呢？"李萌直視著父親，"媽媽做全部家務的時候，公平嗎？"
李國棟低下頭，聲音低沈："我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想想看，"李小傑接過話題，"媽媽做飯、洗衣、打掃、照顧我們，同時還要上班工作，這四十年，她付出的比您多得多，卻從沒提過AA。"
李國棟的臉紅了，他偷偷瞄了我一眼，眼中有些歉意。
"爸爸，媽媽，"黃麗溫柔地說，"我和小傑結婚後，從一開始就是分工合作的。他做飯，我洗碗；他拖地，我洗衣服。我們從沒想過誰吃虧，誰占便宜，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李國棟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什麽。
家宴後的第三天，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李國棟因為急性胃炎住院了。
"李太太，您丈夫的情況不太好，醫生說是飲食不規律導致的。"護士在電話裏說，"他已經很虛弱了，您能快點過來嗎？"
我急忙趕到醫院，看到李國棟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插著輸液管。這一個多月來，他明顯瘦了很多，眼窩深陷，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國棟，你怎麽樣了？"我輕聲問道。
他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是我，眼中有一些復雜的情緒："沒什麽大事...就是胃有點不舒服..."
醫生把我叫到一邊："李太太，您丈夫這是典型的飲食不規律導致的胃部問題。他告訴我最近一個多月都是自己隨便應付著吃，要麽吃泡面，要麽吃煮得半生不熟的東西。再這樣下去，情況會更嚴重的。"
我點點頭，心裏百味雜陳。
晚上，醫院的走廊裏只剩下我和李國棟。他突然開口："淑芬，對不起。"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為什麽道歉？"
"這些年...我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過你的辛苦。"李國棟聲音哽咽，"直到這一個多月，我才知道管理一個家有多難...做飯、洗衣、打掃衛生，每一件事都需要那麽多心思和精力..."
06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可怕的是，我連怎麽照顧好自己都不知道。這麽多年來，我習慣了有人照顧我的一切，當突然沒有了，我才發現自己有多麽...多麽無能。"
我默默地聽著，心裏的堅冰開始融化。
"那天孩子們來，我看到萌萌他們在廚房忙碌的樣子，突然意識到我從未參與過家務勞動。"李國棟苦笑道，"我的女兒都比我會照顧家庭，這讓我感到很慚愧。"
他轉過頭，直視我的眼睛："淑芬，這四十年來，我欠你太多了。"
我坐在病床邊，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卻因為不會照顧自己而病倒在醫院。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
"你知道嗎，"我輕聲說，"我最怕的不是AA制，不是分擔家務，而是你根本不在乎我做了什麽。那天你提出AA制時，說得那麽理所當然，好像我過去付出的一切都是應該的，不值一提。"
李國棟閉上眼睛，眼角有淚水滑落："我從沒想過這些...我一直以為這就是正常的婚姻生活...男人賺錢，女人管家..."
"時代變了，國棟。"我握住他的手，"現在的年輕人都在追求平等，我們也應該改變了。"
李國棟微微點頭："我們老了，但還不晚..."
我看著窗外的夜色，想起了我們年輕時的誓言：相愛相守，共同面對生活的風雨。也許，這次的"危機"反而是重新審視我們婚姻的機會。
"記得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你會給我系圍裙，會幫我擇菜..."我微笑著回憶。
李國棟也笑了："記得...那時候你做的菜經常失敗，我還安慰你說'下次會更好'..."
"後來你升職了，事業越來越好，家裏的事情就漸漸都落在我身上了。"
"我以為...我以為你喜歡做這些..."李國棟有點羞愧地說。
"一開始我確實不介意，但隨著時間推移，我也會累，會希望得到欣賞和理解。"我嘆了口氣，"你知道嗎，最讓我難過的不是你不做家務，而是你從來不說一聲'謝謝'，好像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李國棟握緊我的手："我現在明白了...對不起，淑芬，真的對不起..."
第二天中午，我帶著一個保溫飯盒來到醫院。
"吃午飯了。"我將飯盒開啟，裏面是一碗簡單的陽春面，上面臥著一個半熟的荷包蛋，撒著一些蔥花。
李國棟看著這碗面，眼圈突然紅了："這...這是你做的？"
我點點頭："簡單做了點，醫生說你現在胃不好，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李國棟接過碗，小心地嘗了一口，眼淚立刻落了下來："好吃...太好吃了..."
我知道，他哭的不只是這碗面。
"記得我們剛結婚那會兒，你最喜歡吃的就是我做的陽春面。"我坐在床邊，輕聲回憶道，"那時候我們都很窮，這是我們能負擔得起的最好的一餐了。"
李國棟邊吃邊點頭："我記得...那時候你剛學做飯，總是把蛋煎糊，我還笑話你。"
07
"後來我慢慢學會了做各種菜，你卻習以為常。"我嘆了口氣，"人就是這樣，得到的多了，就忘記了感恩。"
李國棟放下碗，認真地看著我："淑芬，我想取消AA制。"
"為什麽？"
"因為我終於明白了，家庭不是公司，不能用賬本來衡量付出。這些年你在家務上的付出，根本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我微微一笑："其實我從來不在乎AA不AA，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理解和尊重我的付出。"
李國棟握住我的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學習如何成為一個丈夫，如何分擔家務，如何與你平等相處。"
我看著他誠懇的眼神，想起這四十年的風風雨雨。我們一起經歷了太多：孩子的出生，父母的離世，事業的起伏...雖然有不足，但我們始終陪伴著對方。
"你知道我為什麽當初會答應AA制嗎？"我問。
李國棟搖搖頭。
"因為我想知道，當我不再無條件付出時，我們的婚姻還剩下什麽。"我直視他的眼睛，"我很害怕，害怕這四十年來，我們只是生活的同伴，而不是靈魂的伴侶。"
李國棟沈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理解了...我們之間確實不能用金錢來計算。我以為AA制很公平，卻沒想到它會把我們變成兩個分開的人，而不是一家人。"
"你現在明白了嗎？"我輕聲問道，"婚姻不是小算盤，它是兩個人的心連在一起。"
李國棟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淑芬，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做一個丈夫。"
陽春面的香氣在病房中彌漫，就像多年前，我們在簡陋的出租屋裏，共同分享一碗面時的幸福感。那時候我們一無所有，卻擁有彼此。
李國棟出院後，我們的生活變了很多。他不僅會開始做飯了，還會主動幹一些些家務活。
"淑芬，"他洗完碗，在我旁邊坐下，"我想了很多。這四十年來，我們好像一直生活在兩個世界裏，我從來沒有真正走進過你的世界，所以也不明白你的辛苦。"
我放下報紙，微微一笑："現在明白也不嫌晚，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他緊緊握住我的手，眼中滿是感動。
窗外，陽光明媚，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在這個新階段，我們不再是習慣性的責任搭檔，而是彼此扶持的靈魂伴侶。
從前，我們是丈夫和妻子；現在，我們終於成為了真正的夥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