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翻開【偷詩歌的人】,如同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驀然走進一個闊別已久的老友淡而有味的人生。詩集中樸實溫暖的文字仿佛一縷午後的陽光,細密地織進你焦躁不安的心臟,而曹韻就在裏面看看山、望望水,還邀請你坐下共品一盞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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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適合在生活的縫隙裏閱讀的詩集。我們見過許多鋒利的、冰冷的、堅硬的文字,在日復一日忙碌的現代生活中,通知、簡訊、指令,我們再熟悉不過,這就是我們生活的碎片。而曹韻的詩歌無疑是柔軟的、包容的,面對生活的苦澀和躁動,他細心地觀察和體味,竟能咀嚼出一絲回甘,還要拉著讀者——這素未謀面的朋友,一起慢慢品嘗。
在這本集子中,你看不到濃重的哀愁,只看到生活偶爾的不安和永恒的平凡。
當你閱讀時,不必將詩人看作一個難解的謎題,一個遺世獨立的思想者,只需要靜下心來,跟隨詩人走進他的生活,看一看,坐一坐,「偷」幾粒細碎的雪花,「偷」幾片紛紛的落葉,把理想綴入生活的布衫,將情感融入日常的河流。詩歌的況味是平胡沖淡的,然而正是在這種平凡和平淡中蘊含了人生百味,欲辨忘言。詩人在詩歌中偷渡自己的生活倒影,讀者便在讀詩的過程中回望自己過去的生活,人生所有的遺憾和歡樂,在這裏都只是四季裏的一飆風,時而寒涼,時而和煦,吹開花朵,迎接黎明。 「也許這露水般的一生啊/開不出任何一朵花/但到死也不會倒下」。
在生活的況味之外,曹韻還書寫著他對於生命的獨特感知:
「原來蒼老比年輕漫長/青山青 黃山黃 亙古的月光/一代人種下死亡/一代人啼聲響亮」 ,這是對於生死嬗變的感性詮釋;
「等到所有的故事都死去/我愛過的人都成灰/有點變成河水/有的變成眼淚」 ,這是關於愛與生命的獨白。
在詩人筆下,愛、理想、故鄉、生死、世界都是生命的一部份,哪怕歲月流轉,愛人離散,理想落敗,故鄉改變,生命的肌理仍然在那裏,描摹著靈魂本真的模樣。而在這一切之中,愛是最至高無上的靈魂棲息之地,它超越痛苦、超越渴望,而世界是生命最寬大的容器。
正如他寫道的, 「我擁抱著生命的一切/愛與日落黃昏/你與日月星辰」 。
除了自身的生活與生命這一小世界,曹韻更是敏銳地以詩人的眼光觀照著外面的世界。他關註月份、關註季節,關心時間的流逝和一切美好的事物,以自我為基點,「身在果殼之中,也自以為無限宇宙之王」,將詩人眼中充滿煙火氣又不失浪漫的世界,以最真誠的詩筆呈現在我們眼前。
他以詩人的浪漫賦予平凡的生活詩意,又以詩人的敏感捕捉生活的細節入詩。這是一本生活中偷來的詩歌,又何嘗不是作者在書寫自己從詩歌中偷來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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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青春】雜誌社
版|一茗
校對|蘇牧、王娜
監制|遊於藝